来源:广州日报 作者:许珍
连线严培明——游客看到前后门两幅蒙娜丽莎的对应很惊讶 广州日报:您怎么想起来画流着眼泪的蒙娜丽莎? 严培明:蒙娜丽莎在艺术史上一直是一个谜,在过去的20世纪,很多艺术家就蒙娜丽莎尝试过新的挑战,如今21世纪,我想再增加一个新的谜。在卢浮宫里,我画的《蒙娜丽莎的丧礼》距离真正的《蒙娜丽莎》只有30米的距离,从前门进去看的是蒙娜丽莎,从后门进去就是我画的蒙娜丽莎。 我把这幅画处理成灰色的调子,对着前厅的《蒙娜丽莎》,就像蒙娜丽莎的投影。特意用自然滴落的油彩为她加点眼泪,是出自《蒙娜丽莎的葬礼》主题的构思,要把蒙娜丽莎埋葬在卢浮宫里,而不是别的地方,就更有深义。卢浮宫人来人往,游客很多,大家看到两幅蒙娜丽莎的对应,很惊讶。 画人物头像 因其能让人印象深刻 广州日报:为什么从1987年画毛主席头像到现在,您一直都喜欢使用黑白灰的色调? 严培明:色彩就像烟火,艳丽喧哗,我喜欢朴素的东西。黑白色调比较直接,不是炫耀浮夸的。就像人穿衣服,在欧洲,人们都偏爱穿黑色、深色的。有的艺术家寻找自身风格的路比较长,我比较幸运,一开始就找到了。 广州日报:为什么你酷爱画大幅人物头像,不想尝试点别的? 严培明:艺术是为人类服务的,感动人的才是好的作品。人类看到这些人物头像就像看一面镜子,印象深刻,很难忘记。我用自己的感情来画。 广州日报:你的黑白人物肖像,死亡气息很重。您甚至画你自己“死后”的自画像,为什么偏爱这样的题材? 严培明:我画自己的“亡像”是因为我害怕死亡,死对人来说是不能想象的,我提前画出来。画死亡不会错,每个人都逃不过死亡,“死亡”的题材是永恒的。而画悲惨的题材,因为这就是个悲惨的世界,有战争、车祸、自杀等等,幸福的感觉留给自己,而悲惨的留给大家去看,去正视。 广州日报:您1980年到法国,从机场直接被拉到皮革厂开始打工,直到1991年才第一次在法国开个展,中间经历了11年。这么多年,你是怎么熬过来的? 严培明:我在皮革厂干了几个月,就到一个台湾人开的餐馆洗碗,后来一边打工一边在林风眠曾就读的第戎美术学院读书。近十年时间一直半工半读。能坚持下去是因为我喜欢画画,有个追求而已。我没想过要成功什么的,只是想搞艺术,追求过程而已。 我一点都没有幸福感 广州日报:您如今觉得幸福吗? 严培明:我一点都没有幸福感。我觉得世界上不存在幸福这件事,物质生活的满足是前进的后盾,而非幸福。幸福太渺茫了,是理想主义者的事。我是个危机感很重的人,永远活在危机里面。我不管拍卖市场,不管什么网上的东西,就是很纯粹地创作,总想画些新的东西,有新的挑战。我对生活要求很低,能吃饱饭,能画画就行,拍卖出多少钱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。 广州日报:你的前20年是在中国上海度过的,如今在法国已经生活了近30年,中国和法国对你的艺术创作各有什么影响? 严培明:在中国的20年是我在法国发展的基础和源泉。中国培养了我对艺术的向往,在法国我找到了自我,寻找到了自己的道路。 广州日报:你曾说过你的目标是做在全世界有影响的艺术家,现在你觉得自己离这个目标有多远? 严培明:既然是一种幻想,胆子就要大,有可能变成现实,也可能达不到。在卢浮宫办展览,是做国际艺术家的开端,我真正的艺术生涯才刚刚开始。(记者 许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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